《与鬼•七日》13.宜嘉
《与鬼•七日》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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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蓝，周围很吵闹，地上躺了一对夫妻和一个面目全非的婴儿，四面很多围着的人。
还有王嘉尔。
段宜恩刚隐了身，正拿着无名的名单走向那婴儿将起的灵魂，掉过脸看了一眼王嘉尔，心头有些安心。
他伸手去抱那孩子的灵魂，却发现那孩子的灵魂自己慢慢的飘了起来。
透明的，发着蓝光的，虚弱的灵魂。
不正常。
段宜恩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伸手施法对着那灵魂试探一番，才发现只是半个灵魂。
那半个灵魂突然的震动了起来，蓝光一闪一闪的。
“去哪里？”
它动了起来，段宜恩喊了一声，伸手去抓，扑了个空。
那灵魂飞速地飞进了面馆，段宜恩皱着眉头，转过脸去看王嘉尔，发现王嘉尔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面馆，叹了口气找个隐蔽地方现了身走到了他身后替他挡了份艳阳。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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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我有话问你。”
空间逼仄，街道里没有人屋子里自然也没有，以往吵吵闹闹爱和王嘉尔斗嘴的服务员也不在，弥勒佛才堪堪站起，王嘉尔却直愣愣地盯着他，咬着下嘴唇咄咄逼人地发问。
“你究竟是人是鬼，是神是佛？”
王嘉尔吐出问句来，弥勒佛也没接话，摇着蒲扇笑了笑，目光扫到站在他身后的段宜恩手指上的勾戒，眼神停留了一瞬便又抬头看着他。
“可安稳送走那孩子了？”
段宜恩没想到他问自己，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王嘉尔，才开口。
“没有。”
出乎意料的回答，王嘉尔转过身一脸惊讶的看着段宜恩，刚刚段宜恩隐了身去指引亡魂，他看不见，没想到竟然没有指引成。
“那孩子只有三魂，缺了六魄，不完整，带不走。”
段宜恩回答着，想起刚刚他转了戒指隐身去找那孩子，孩子的亡魂很虚弱，隐隐地透光，不是正常现象，他很惊讶地试探了一下，才发现根本只有半个灵魂，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孩子却转过头看了眼父母突然地像阵风飘进了面馆，段宜恩挂念王嘉尔的安危，没多追究便把戒指又换回中指现了身出现在王嘉尔的身后，和他一起进店问个究竟。
段宜恩浅显地讲了讲，王嘉尔更是确定，这就没错了，根源在这个面馆，在他面前这个人身上。
“你…”
“神。”
王嘉尔重又开口，正准备问个究竟，弥勒佛缺突然的收了蒲扇，在他头顶轻敲了一下，笑了笑。
“你这性子，没小时候可爱了。”
他又说了一句，王嘉尔立时愣在了原地，旁边桌子上插有柳枝儿的瓶里的水晃了起来，闪到眼边。
原来弥勒佛记得他的。
记得小时候为他解了窘境，记得教诲他好好活下去，记得给他买了棒棒糖。
记得还是孩子时的他。
“那……那刚刚那是为什么，我看见了，那夫妻手里的手链是你之前送的。”
“他们刚刚遭遇了那么蹊跷的车祸，还有那个半个灵魂的孩子，无常大人不是说进了你的面馆吗？你送的东西是不是招祸的，你还送我们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哪有神会这样的。”
王嘉尔不管不顾地倒出一堆话，像是为了那句没有小时候可爱犯了点孩子脾气，又像是为了段宜恩的安危着想到无所顾忌。
段宜恩看着这样的他，眼神有所闪烁，太可爱了，翘起嘴角争执，眉头蹙在一起，他没有见过小时候的王嘉尔，只是知道现在这样的他可爱得打紧。
他伸手把激动起来往前踏了两步的王嘉尔揽了回来，让他稍微平静平静，弥勒佛又笑了笑，大大的耳垂抖了一抖。
“问得慢点。”
弥勒佛招呼他们坐下，扬了扬手向着后面在阴影处漆黑的厨房唤了一声。
“向阳，上两碗阳春面。”
“哎。”
后面有清脆的女声应了一句，王嘉尔对这声音不熟悉，他想，大概是新招的服务员。
段宜恩坐在靠里，按了按筷盒，拿出了一双筷子，又拿起一旁的大麦茶倒了些在碗里，将筷子放里面搅了搅，洗干净了才轻轻的放在了王嘉尔的碗上。
“我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你，第一个，你觉得什么是神呢？”
弥勒佛坐在他们的对面，看了眼段宜恩一气呵成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串动作，转过头对着王嘉尔说。
王嘉尔正接下段宜恩手里的大麦茶，给段宜恩杯子里倒水，倒了一半听见弥勒佛说话，停了手，想起了段宜恩怕苦，又将自己的空杯换给了段宜恩，自己端了那半杯水喝。
“嗯……大概是救死扶伤，创造奇迹。”
“反正不是谋害人命。”
王嘉尔回答着，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弥勒佛也没在意，沉了沉眼，笑道。
“你说的，那是医生和警察。”
“这世间万物分为两种，一种天生天化，比如人出生的时候就是人，树出生的时候就是树，顺理成章的，神自诞生就是神。但也有一种是变化而成，像纸张，像衣服，并非天生一蹴而就，你身边这位鬼使便是神的产物。”
“而神的行事并非造福众生，只是以个人之力尽全力的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让每一个无意被打乱的因果走上正轨，尘归尘，土归土。”
弥勒佛解释着，身后传来动静，端着相比双手稍有些大的盘子的少女走向了他们。
王嘉尔正理解着弥勒佛说的话，没抬头看，下意识的叮嘱了一句。
“带杯白水过来，温的。”
他在听，但也把关心段宜恩这件事做成了无意识。
段宜恩心头颤了颤，嘴角微微上扬。
“等等。”
王嘉尔刚看了眼碗里的面，弥勒佛却又开了口，王嘉尔和段宜恩一同抬头，但并不是叫他们的，弥勒佛面朝着背对王嘉尔的女服务员说着。
“把招弟带过来。”
“好。”
服务员应了声，声音清脆悦耳如云雀，背影也是玲珑有致，王嘉尔想这个服务员一定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第二个问题，关于我为什么要把手链给那对夫妻，我说的我只是一个给因果牵线搭桥的神，所以我来给你讲讲‘因’，和那手链是否是招祸。”
弥勒佛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把身子瘫下去找了个舒服姿势坐着。
王嘉尔却听得更加云里雾里，皱着眉头看着弥勒佛，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没一会儿刚刚离开的服务员牵着一个头发及肩模样清秀看不出性别五六岁的小孩子走了过来。
这会儿王嘉尔有下意识去看那叫向阳的服务员，猜的没错，长得十分好看，一双弯月眉眼，小小的脸上小小的樱桃嘴，很有古典美的长相。
王嘉尔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她把白水放在王嘉尔桌上，王嘉尔立马在心头否决了自己，都是死人了，怎么看见好看的人，总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念头，仿佛贾宝玉转世似的。
又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段宜恩，他正静悄悄的吃面，不打扰他和弥勒佛的对话，王嘉尔又看了一眼，心头嘀咕了一句。
不过我和他，一定是见过的。
服务员把孩子放下后又回到了漆黑的厨房，王嘉尔晃晃脑袋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清秀的孩子身上。
“这就是我说的，因。”
弥勒佛抬手将孩子牵了过来抱起来放在自己身旁坐下，从身后墙边的冰柜里拿了袋牛奶递给了孩子。
“好些年前，大概和现在隔了半个百岁的时间，我在街上捡到了这个孩子。”
弥勒佛抬眼看窗外，想起了往事，眼神有些迷离。
“那会儿她只剩了口气，大冬天站在通风的巷口，抱着个残破的娃娃和一块捡来的东西。”
弥勒佛伸手拨弄了一下柳枝，上面坠下了两滴水珠子。
“她手里是我要寻的东西，作为报答，我实现一个她的愿望。”
“我给她造了个肉体，就是现在这样的，不过前些年里她都是一直熟睡的。”
段宜恩也停下了吃面看着他讲，孩子也认真的吸嘬着牛奶。
“刚刚才醒的。”
出语惊人的，王嘉尔愣了一下，又仿佛脑海里过了什么念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试探性的开口道。
“你是说，刚刚外面那半个灵魂的孩子也是她？”
弥勒佛笑了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王嘉尔一时惊得张开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让她同你讲吧。”
他转过脸向那孩子点头示意，孩子也乖巧的放下牛奶，抬起了头，和王嘉尔对视着。
小女孩近看面黄肌瘦，一双大眼睛很突兀，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想起站在电线杆上的猫头鹰。
王嘉尔突然的心生了股悲哀，整个胸腔闷闷的。
段宜恩坐在一旁，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王嘉尔的不安，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桌底下篡起来的拳头。
我在呢，别怕。
他无声的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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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招弟。”
小女孩轻声开口，半百的岁月在稚嫩的童声里缓缓流淌。
（避免撞梗问题，我把前文隐身用帽子改成了将戒指从中指换到无名指，还有，今天有两更～夸我(｡ì _ 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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